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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波三折 入南开如履薄冰

赵仲宏   2007-02 

     我在上海市第一女子中学初中毕业那年,学校规定:凡期末成绩名列前十名的学生,都可直接升入本校高中部就读,不必参加高中入学考试。因我的成绩名列班上第一,自然.不必再苦读、复习初中的书本了。 

但是父亲找我说,家中的经济能力,只能培养我读中专,因此不能读高中了,他让我去投考一所著名的“国立高等技术学校”。我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儿,听从父亲的安排,义不容辞地捡起初中的课本,开始复习备考。

 国立高等技术学校是一所竞争力特强的中专,很难被录取,录取率1/25,我顶风迎考。结果我的成绩非常优秀,出类拔萃,被该校汽车制造专业录取了,接着是体检,不料发现我患有肺结核*,校方一位负责同志说:“真可惜,你的考分很高,而我们只能忍痛割爱,放弃你了”。

 我回到上海市第一女中读高一,一年后病情不好,医生要我卧床休学一年。一年后,我的肺部病灶为硬结,可以继续读书了。高三毕业时,仍是硬结,没有钙化,此事影响了我填写高考志愿,我的身体情况不能报考工科和综合性大学理科,但符合报考师范类理科。我喜爱物理,所以我的第一志愿是华东师范大学物理系,其他志愿清一色都是师范类的物理系,实属被迫无奈。高考后,自我感觉高考成绩非常好,胜券在握,录取第一志愿不成问题。

 不料天有不测风云,发榜那天上午,在《解放日报》上找我的名字,从第一志愿到最后一个志愿,都没有我的名字,我慌了神,心里想,一定是那个肺部病灶未钙化,搅黄了录取之事,我怎么那么倒霉啊?

 我的同学们都陆续找到自己的名字了,她们安慰我,别着急,让我在一旁休息,由她们地毯式地搜索,不管是什么大学,什么科、系,一个不放地寻找。不久一个同学高叫起来:“南开大学物理系,华东地区第一名,”大家围拢过来,一点不假,我的名字赫然在上(下午才收到录取通知单)。

 那不是正是我朝思暮想要去的综合性大学吗?怎么一下子从天而降?我高兴得差一点跳上了天花板,我的美梦实现了!我们欢呼雀跃,手舞足蹈,忘乎所以。

那个年代,高考成绩差的学生,没有达到自己志愿的录取线,而被调剂到师范类去,这是正常的趋势;而我是从师范类里钓鱼似的,钓了上来,反其道而行之,真有点不可思议。这都是因为我的高考成绩太好了,吸引了招生者的眼球,我感到莫大的荣幸,但万万没想到其中埋伏了巨大的隐患。

独自在宿舍里苦思冥想,等待校方的决定。

南开大学行政楼,在这里决定了我能否入学的命运。

办完入学手续的我,在校园内,和同学们在马蹄湖畔,欢乐地散步。(手捧花束者的右边是作者)

独自在宿舍里苦思冥想,等待校方的决定。 南开大学行政楼,在这里决定了我能否入学的命运。 办完入学手续的我,在校园内,和同学们在马蹄湖畔,欢乐地散步。(手捧花束者的右边是作者)

 南开大学、天津大学在上海地区招收的新生很多,联合起来,一起浩浩荡荡,包乘专列火车来到天津,因为是加车,所以经常停靠让路,我们都是坐铺,这趟火车走了36个小时,熬了两晚才到天津,疲劳至极。

 进入校门,第一件事,就是体检,啊!我被卡住了,需要拍摄X光大片,等到X光大片结果出来,肺部硬结病灶,不符合综合性大学的入学条件,不能办理入学报到手续。

这下把我害苦了,若退回去,师范类大学已招满了,也进不去了,只能继续休学,简直不能想象如何面对这一切?当时的我,如坐针毡,如履薄冰,苦不堪言,犹如即将跌入深渊莫测的冰河,等着冻死、淹死。

    那些日子,其他健康过关的学生,已办完报到手续,从图书馆借来书籍,躺在床上悠闲地看着小说,等待学校正式开课,我好不羡慕;而我天天愁容满面,不思饮食,前程渺茫,诚惶诚恐、忧心忡忡。心想,是哪位奇才怪人招我进南开?让我受这等罪!

 一天物理系一位系助理(马秀玲老师)专门来到宿舍,实地考察我的状态。她说:“赵仲宏呀,你的身体如此瘦弱(90斤),一阵风都能把你吹倒,我们物理系的课程是很难的,你能学下来吗?”我说没问题,我的中学是上海市第一流的学校(雷同现在的重点中学),我的成绩名列前茅,基础扎实,能够轻松地读下来。 

系助理回去汇报后,校长办公室专门开会研究如何处理我这名特殊的学生。总算参与会议讨论的领导们开恩,看在我的考分太拔尖的份儿上**,毅然决定录取我了,并注明免修体育。这个消息大大地振奋了我,至此,我才开始办理一切入学手续。

 物理系的大本营设在第三教学楼,我在该楼的大教室、小教室、实验室都留下了匆匆来去的身影;除了上课,图书馆就是我最钟爱的地方,我的大学生活,既紧张又欢快,是我人生中的重要里程碑。 

第三教学楼,物理系所在地,我在这里攻读物理学四年。

南开大学2座图书馆,我在此度过了四年的自习。

那个年代(1954年前后),还没有治疗肺结核的特效药,只能靠营养和休息获得好转。我的大学生活极其有规律,特别遵循保养规则,养生之道从此伴随我一生***,我从来不开夜车;我不仅读完规定的各门课程,我还能参加课外科研小组活动,以及兼职校刊编辑室的部分工作。到大学四年级毕业时,我的肺部病灶已钙化了,成为一个百分百的健康者。

浪漫的大学生活,同窗四年的室友们,留下了抹不去的回忆。前排右一是作者。

南开校园内的周恩来总理纪念碑

对照我周围的同学,有些同学,不适应物理系沉重课程的压力,有的患神经衰弱,有的患肝炎,有的病休或病退,还有的转入中文系,其中不乏有当初我羡慕的、躺在床上看小说者。而我实现了诺言,按时毕业,我没有辜负当初冒险决定录取我的校级、系级各层领导;扎实的基础和高效的学习方法,是我成功的源泉。我为自己用辛勤的汗水和顽强的毅力换来的成绩欣慰不已,自豪不已。

 

附注:

 * 经家人回忆,抗战胜利前夕,上海天天被飞机轰炸,父亲嘱咐母亲带领孩子们逃难至老家,当时邻居家有一位老人患有肺结核,我可能是那时被感染上的。

 **  我的高考成绩拔尖到什么程度?我不清楚(那个年代,没有学生查高考入学考分的),也无从考证,但我已从国家图书馆复印了1954年刊登高校发榜名单的《解放日报》(1954815日),南开大学物理系华东地区第一名  赵仲宏。

   另外,还有一份资料,也能够做出推算:当初入学时,物理系一年级分成6个小班(每个小班大约25名左右),有一份名单,传说各小班的名次排列是按照高考入学考分成绩排序的,我在2班,名列第二,由此可以推算出我的考分所属分数段的位置。

我在大学三年级左右,参加校刊编辑室的兼职工作,当时编辑部有一位专职编辑,一天他对我说:“赵仲宏,1954年,是我去上海招生的,你是我从师范类考生中挑选出来,而进入南开的”。

“喔!谢谢你啊”!我回答。我心中暗想:你反其道而挑选我,让我如履薄冰,胆战心惊,差一点跌入冰河,送了我这条小命,今天总算找到你这位奇才怪人了!     

当年南开在华东地区有好几个系都有招生名额,总数百人有余,几年后,他还记住我的名字,可见那时他是经过深思熟虑而挑选我的,否则几年后怎么还能从众多的新生名单中记住我的名字呢?

 *** 养生习惯伴我终生,得益匪浅,如今我的健康状况在同龄人中属于佼佼者,无病无痛一身轻,每天都精神饱满,这些都源自于从学生时代养成的好习惯。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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