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王梦恕院士有关杭州地铁事故四点意见的商榷

    看了《瞭望》周刊 [2008年第47期] 的“杭州地铁工地坍塌谜团”一文后，我对此深感疑惑，堂堂的北方交通大学教授兼中铁隧道集团副总王梦恕院士，竟然把一个明显的人为的工程技术责任事故，说成是“突发性自然地质灾害”，这显然是错误的，是不符合事实的，也是不科学的。我不是什么院士，但是科学是只相信真理而不迷信权威的。因此，我要针对王梦恕院士兼副总的四点意见，说几点不同看法：
    第一、我们首先要认清什么是“人为工程事故”，什么是“突发性自然地质灾害”。一般来说，如果不遵守自然规律，人为地不慎破坏了自然界的平衡，必然会造成自然界的报复而产生的灾害，这应该是“人为工程事故”。如果是因为自然界自身的演变，经过时间的积累，慢慢地由渐变转化为突变，而造成的灾害，才叫做“突发性自然地质灾害”，如地震、泥石流和山体滑坡等。而地基基础、深基围护工程等，都会人为地造成了自然界（土体）的局部失衡，如果没有及时采取措施去补赏，以建立新的平衡，就要遭遇自然界的报复而产生灾害，发生大塌方事故。如果已经采取了若干措施，但是还不足于补赏自然界的平衡时，还会产生灾害（塌方），不过是有了一个延时的时间过程而已，杭州地铁工地坍塌事故，就是这种情况。既然是人为的工程事故，就存在责任问题，这是不可回避的事实。
    第二、有关土体的工程问题和上部结构不一样，到现在为止它的设计理论还没有像上部结构那样成熟，所以设计、施工除了需要正常的水文地质勘探资料外，更重要的是要注重工程经验与现场调查，应该考虑到与工程相关的各种最不利情况，包括周边环境的影响，有备才能无患。这是进行正确设计和制定施工方案的必要条件。这包括：如果施工期间要经历雨季，就应该考虑暴雨对地下水位和土体性状的影响；考虑到附近的建筑、道路、管道的可能影响，就应控制地基变形、考虑振动影响、增加相应荷载，并且必须对土体变形进行严密的监测等。对此应做预先调查和评估，根据评估意见采取相应加固措施。如果设计、施工方都没有深入仔细地进行以上工作就贸然设计出图、施工。那必然会造成事故隐患。那么责任是谁应该十分清楚。
    第三、地铁隧道土方施工有多种方法，对一般线路又地质情况不特别复杂时，当然用盾构法是安全可靠的。但是对地铁车站因为跨度大，盾构法较难实施，或者遇到地质十分复杂，采用盾构法很难控制有关参数时，那么采用大开挖法也是一种正当的选择。当然它对周边环境会产生影响，但是做到了第一条中所述的工作，这种影响就会减少到可以控制的范围内。国内外有很多成功的先例可以说明这一点。因此不能武断地说采用某种方案一定会出事故。而且作为中铁隧道集团副总，对相对高、大、难工程的施工方案，理应事先主动进行审查才对，可惜没有这样做，这是谁的责任？
    第四、工期问题是和技术水平、人员机械投入、施工方案等多方面因素有关，由于很多新技术、新设备的采用，工程施工的工期每年都在加快，如果要把某一类工程的工期仅仅根据以往的经验，做人为的设定，一旦要超限就断言一定会产生后患，显然太主观，因为他没有考虑到技术的发展、施工方案的创新等等变化发展的因素，所以这种观点是不科学的。对于地下工程只要有可能多开工作面，就可以大大加快工期，以前詹天佑在八达岭隧道施工中用"竖井施工法"，增加了工作面，比常规提前两年建成了我国自行设计的第一条铁路。这就是一个成功的先例。而且，对土方工程工期拖得越长越容易产生意外，这是业内人的常识。因此在正确的技术方案指导下，应该抢工期。问题是设计方没有考虑最不利情况，使挡土桩（即地下连续墙）埋深不足，被动区和主动区都加固不足（也许为了降低成本吧），而且施工方没有采用科学的正确的方法来抢工期，而是采用人海战术，一次开挖长度太长，使挡土桩在无支撑状态时，处于不利的单边悬臂受力状态，几个不利因素凑在一起，使挡土桩产生转动，出事故是难免的。据说监测土体位移的基准点是放在挡土桩的底部，挡土桩一旦转动位移，当然就无法测到土体的正确位移。更严重的是，发现了土体异动都没有及时采取措施，这才失去了产生事故的最后一道防线。以上分析可知，这事故纯粹是技术原因造成的。工期和造价在合同中是双方认可的，因此得到《合同法》保护。再则工程造价基本上是由投标方报价所确定，谈不上什么“为了省钱，把费用压得很低”。试问如果合同中的工期造价都不合理，作为中铁隧道集团副总，当时为何一声不支？以上设计施工中的大问题，作为中铁隧道集团副总，为何没有事先检查发现？这是否是失职？是否存在为了追求高利润，而把该加固的地方没有实施加固？ 
    第五、工程附近有漏水的污水管，是原来已经漏水，还是地铁施工造成漏水？这还需要调查清楚。假如原来已漏水，那么设计施工方应该在开展工作以前就要进行调查评估，并且进行必要的加固保护。如果没有预先调查评估，或者是地铁施工造成漏水而没有采取相应的措施，当然都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。
    第六、施工方未做事故预案、层层分包、人员未经培训就上岗等等，又加重了事故的人员伤亡与财产损失。

    由上可知，事故的性质、原因和责任都应该是明确的。